" F* T4 ?/ w# F" }/ U( r5 o# \9 [當然不能說傳統(tǒng)的“悲情敘事”根本錯誤,，因為歷史現(xiàn)象實在復雜，“橫看成嶺側成峰,，遠近高低各不同”,。歷史真相只有一個，但人們在不同歷史時期,，會有不同的觀察與感受,�,！氨閿⑹隆辈粌H是孫中山領導革命的銳利武器，也是蔣介石領導國民黨,，毛澤東領導共產(chǎn)黨的思想武器,。在20世紀很長一段時間，既是造反者的話語,，也是建設者的精神資源,。造反者用這個話語相繼推翻了清政府、北洋政府,、國民黨政府,，建設者也用這個話語激勵人們時不我待，只爭朝夕,，師夷之長技以制夷,。0 Y* m' j1 S0 ?' f) g
0 |2 D7 c3 i: }" Q, o( q3 ]: s
在“悲情敘事”指引下，150多年來,，中國跌跌撞撞走出了帝制,，走過了軍閥，走進了社會主義,、共產(chǎn)主義,，直至最近幾十年方才找到一種新的發(fā)展模式，中國經(jīng)濟實力迅速增強,，在世界經(jīng)濟架構中舉足輕重,。這是一個了不起的成就，也是百年來“失敗─振興”路徑的達成,。 ; S' x$ O. Y; L% t: V* @% l6 v* h ! l9 ^/ w o7 M! w但如果中國經(jīng)濟持續(xù)增長,，越來越接近美國經(jīng)濟總量時，絕對的“人口大國+經(jīng)濟大國+軍事強國”,，一定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一極。在這種情況下,，中國或者成為世界領袖,，重建歷史上的“中國世界”；或者淪為全世界的敵人,，成為眾矢之的,。今天世界特別是東亞所呈現(xiàn)的所謂“中國威脅論”，或許不盡合理,，充滿敵意,，但當中國的意識形態(tài)不能與時俱進，持續(xù)強化“悲情敘事”,，那么中國的國民會覺得世界各國不僅在過去100多年對不起中國,，而且現(xiàn)在也對不起中國。相激相蕩，世界對中國的看法也不可能更溫和,，中國在世界上的處境只會越來越糟,。這是從民族主義視角進行的觀察。 # J) z8 z8 U7 c" h* n# M% d f4 K- c ( R0 y3 O7 n$ j( h+ q9 d' Y* R& o) L從中國國內(nèi)的背景說,，李澤厚,、劉再復早在1990年代中期就提出一個重要忠告──“告別革命”。他們的意思非常清楚,，就是中國的政治架構已經(jīng)這樣了,，是既成事實，盡管有很多問題,，但也不應該繼續(xù)倡導什么革命了,。革命話語原本只是造反者的說辭，在中國歷史上從來不被正統(tǒng)史觀所重視,，經(jīng)過孫中山,、章太炎、陳獨秀,、毛澤東等一代又一代造反者不斷詮釋,，革命由先前帶有負面意味的詞匯變得越來越正面。其實,，正像許多研究者都意識到的那樣,，即便革命具有正面意義，但相對于歷史發(fā)展長河,，革命永遠是非常態(tài),，不革命、反革命,，一點一滴地改良,，才是歷史發(fā)展的正途和常態(tài)。; k2 W5 G7 P5 [$ K$ L2 I- q
E3 t" U. e7 k7 }* p! ?“反告別革命論”的理由,，也比較容易理解,，主要理由就是假如告別革命，那么就很容易抽空今天中國政治的合法性,。這個說法具有深沉的憂慮,，但顯然過慮了。中國歷史上的改朝換代,，幾乎沒有一個新朝不是通過革命的,、破壞的手段上位的，即便是傳說中的禪讓,，也無不具有濃烈的血與火,，但是只要新朝建立了,，很少看到哪個統(tǒng)治者倡導“繼續(xù)革命”，更不會因為反對革命而喪失合法性,。中國未來一定會告別革命,，一定要構建一個常態(tài)社會。在常態(tài)社會,，社會進步憑借各個利益階層和平訴求,，而不是顛覆體制重新來過。8 S: s$ {- j. y& `- s8 E
- l \) i! d+ {近代中國的歷史主題就是將一個傳統(tǒng)的農(nóng)業(yè)文明帶進工業(yè)文明,，就是在中國原有農(nóng)業(yè)文明基礎上增加一個工業(yè)的,、商業(yè)的文明。世界走進中國,，是馬戛爾尼使團訪華以來的惟一主題,，開放市場，讓國際資本造福于中國人民是洋務新政以來中國人最為期待的事情,。中國人在很長時間不太清楚國際貿(mào)易的真意義,，在與外國資本打交道的時候確實吃過虧，上過當,，但就歷史整體而言,，近代中國的發(fā)展進步，其實也有外國資本一份功勞,。1895年后全國鐵路網(wǎng)的構建,、礦產(chǎn)資源的大規(guī)模開發(fā)，僅僅憑借民族資本,、國有資本難以想象,。 , i: z( M% m6 P1 M9 b" I# [( _ F% K
中國是一個知恩圖報的國度，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,，是古代圣賢的教誨,。重寫近代史，就要重新評估外國資本在近代中國的功過是非,，在弄清帝國主義侵略罪惡的同時,，善意看待外國資本、傳教士,，以及來華幫助中國發(fā)展的一切外國人,。 # ~) K" z) ~7 L 1 R2 C$ g4 x: P- X# r/ @世界走進中國,，只是近代中國的一個方面,。另一方面，是中國走向世界,。鴉片戰(zhàn)爭的結果對于中國來說,，有悲傷,，但也有一點今天看來并非都是負面的東西�,！赌暇l約》規(guī)定五口通商,，改變了廣州一口通商規(guī)模太小的缺陷，通過五個通商口岸,，讓中國人看到了一個接近真實的西方,。這一點對后世中國人影響巨大，讀讀19世紀晚期中外人士對五口及香港的游記,，就知道西方在中國人心目中引起怎樣的震撼,，后世中國變革可能具有非常復雜的背景、原因,，但通過不斷擴大的開放,，讓中國漸漸走向世界，可能還是第一位的動力,。* x" m; _) H3 a% j4 H
" t- _, @/ B" X, e; T近代中國歷史敘事模式的改寫是一個艱巨工程,，既需要執(zhí)政者的膽略智慧，也需要不斷向民眾做深入細致的說服,，讓真相呈現(xiàn)出來,，讓大眾自由揀擇。一個多元的近代史敘事,，只是在先前“革命敘事”基礎上進行修正,、補充，適度容納某些“現(xiàn)代化敘事”的要素,。7 A T8 V" r. Q I