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前中國來的學生至少考試成績在班級里占到前1/3位置,，但是這些年頂多排在后1/3,。
我早就聽說在我曾讀書的學校,，這些年國內來的學生其成績多數(shù)排在后面,。先前還以為是靠錢出來的富二代們太多,，現(xiàn)在看來考出來的也不行。大學教育墮落,，其實是行業(yè)技術水平下降的根源之一,。
以目前的本科教育模式，國內不可能培養(yǎng)出一流人才。中國大學生的基礎水平,，尤其是修養(yǎng)和學風在下降,，哈佛畢業(yè)生的論文水平比國內有些院士的文章都好。如果不重視學風建設,，中國科技至少后退20年
基礎教育不扎實,，不可能培養(yǎng)出一流人才
“如果不重視基礎教育，以目前的本科教育模式,，國內不可能培養(yǎng)出一流人才,。”8月6日,，數(shù)學大師丘成桐在北京接受記者專訪時,，開門見山道出了他的隱憂。 作為目前華人數(shù)學界的領袖人物,，丘成桐先生不僅在學術上造詣深厚,，而且十分關注國內數(shù)學人才的培養(yǎng)。他所在的哈佛大學近年來頻繁接觸國內大學及大學生,，對于兩國高等院校的差距,，丘先生當然最有發(fā)言權。然而,，通過和國內學校的直接接觸，丘成桐卻拋出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結論：“這些年,，中國大學的基礎教育存在很多問題,，大學生的基礎水平，尤其是修養(yǎng)和學風在下降,�,！薄坝腥苏f中國的基礎教育不比美國差。但是在實踐中我發(fā)現(xiàn),，國內大學的教育水平并非人們想象得那么高,，美國的大學教育比中國好得多。研究生教育美國比中國好得更多,�,！� 他舉例說明：哈佛大學理學院每年大約招收20名念理科的中國留學生�,！斑@些都是中國最好的學生,，多數(shù)來自北大這些名校�,！钡菑膶W習成績來看,，在和其他國籍學生的比較中，“很難看出這些國內來的學生畢業(yè)成績比來自其他國籍的學生成績好得多,�,！� 3年前,，丘成桐招收了兩個來自北大的留學生�,？墒沁@兩個學生來到哈佛以后,，一個學生連續(xù)三次沒有通過考試，學校建議這名學生重新再念本科,，還是不行,，最后只好離開。另一個學生“考得也不好”,，經過努力以后大有改進,。 “我每年都會收到很多國內學生的推薦信。后來發(fā)現(xiàn)有很多是假的,，是學生自己寫了推薦信,，然后請教授簽個名，許多教授很不負責,�,！� 而且，他接觸到的很多中國學生十分驕傲,，又不愿意用功,，令他很失望。丘成桐說,，10多年前,，來哈佛念書的中國學生至少考試是沒有問題的，但是近年來這種情況 也發(fā)生了變化,�,！皬那爸袊鴣淼膶W生至少考試成績在班級里占到前1/3位置，但是這些年頂多排在后1/3,。當然也有好的,，但是整體而言，平均水平下降了,。有 些甚至在國內是奧運數(shù)學比賽第一,，但剛進來成績也不好，經過重新訓練才有好轉,�,！� 這位經驗豐富的數(shù)學大師認為：這些現(xiàn)象都表明，是本科出了問題,，學生本科沒有念好,。“做學問的修養(yǎng)等基本問題都沒有得到應有的訓練，而且還不用功,。歸根結底是本科教育不扎實,。” 怪現(xiàn)象1：名教授不帶本科生 丘 成桐尖銳地指出：他發(fā)現(xiàn)國內高校一些“怪現(xiàn)象”：一些所謂的“名教授”不花時間參與本科教學,。他以美國哈佛大學為例介紹,，哈佛的教授數(shù)量比國內大學要少很多，數(shù)學系也就是十七八個正式教授,。但是數(shù)學系每年都要開會一到兩次,，研究討論本科生和研究生的學習進度，教授會花很多功夫去培養(yǎng)本科生,。比如數(shù)學系的本科生,，一年級就會根據(jù)學生情況劃分不同水平，選擇最好的學生去重點培養(yǎng),，當本科生畢業(yè)的時候,，一般就會有2到3個畢業(yè)生的學術論文可以登載在第一流的雜志 上�,！罢撐乃奖缺本┐髮W的教授還好,。”丘成桐說,。 國內名校的教授又是怎么和本科生打交道的呢,？ 丘成桐介紹：大概在1998年，國內有一個學生申請到哈佛大學念書,，申請表上寫明自己學問很高,，推薦信說他是北京大學最好的學生，丘先生當時看到申請表,，想既然學生這么好，來北京時就親自和他面對面談,。結果在和北京大學20多個資深的教授座談時,，這20多個教數(shù)學的教授沒有一個知道這名學生�,！拔疫�以為自己搞錯了,。后來有一名助理教授證實，的確有這個學生,�,！� “看得出來，最好的學生,，20多個教授居然都沒有見過,。表示所謂大教授從來不參與本科生教學。”后來那個學生因為念書思路視野十分狹窄,，只是考試成績好,，丘先生并沒有接收他。 丘成桐認為,，教授不帶本科生,，并非因為國內師資力量緊張。他介紹,，在美國的大學,，比如數(shù)學系的教授20名左右，而北大數(shù)學院的教授則大概在100多個,，是美國的4到5倍,，哈佛學生6400多人，北大有學生1萬多人,。如果按照比例,，國內應該有條件讓教授帶本科生，提高教學質量,。 為什么那些“名教授”沒有時間塌實做學問,？ 丘成桐先生一語道破：“現(xiàn)在名校教授花時間不是在學術上。有些人首先到海外弄好處,，撈金錢加榮譽,，讓外國人來評價自己，一年有3個月到5個月在國外‘走 穴’,。不管這個教授有沒有能力,，評博士點，自然基金會,，甚至評某某大學這些活動都有他們的身影,，至少1/3的時間用在學術交易和拉票。算起來,，2/3是非 學術生活,。當然不愿意做學問了�,！� 怪現(xiàn)象2：一個導師帶30個研究生 另一個讓丘成桐先生感到困惑的現(xiàn)象是：現(xiàn)在國內有的教授,，一個人居然帶30個研究生。 “這樣怎么保證教學質量,？即便在哈佛這樣的世界名校,，一個教授一般帶五六個學生已經很多了。國內這種做法是典型的講量不講質,。質量粗糙,，怎么可能搞好研究,？ “老師自己的水平都不夠，居然帶30多個學生,？真是糟糕,！許多學生認為不用念書就可以做博士，博士論文抄抄寫寫,，怎么可以,？這樣下去很危險�,！� 前不久在和人大附中學生交流之后,，丘成桐還迫切感到中學也存在這樣的問題�,！澳壳皣鴥群芏喑鞘兄袑W一班有80個學生,，這么多學生老師怎么能教好？不可想象,�,！彼f，美國稍微好點的學校一個班一般不過是20多個學生,。 丘成桐記憶深刻的一件事是：“大概4年前,，有一個北大博士畢業(yè)寫信給我，認為自己博士論文很好,，希望到哈佛做教授,，前后來了3次信，后來知道這人是國內某院 士的學生,，但我發(fā)現(xiàn)他的博士論文是至少70年前大家就熟悉的結果,。他的論文水平也就相當于香港中文大學畢業(yè)生的水平。連香港中文大學學士的水平都不夠,，更不要講哈佛了,。但是對這個學生北大吹得很厲害，說他21歲就拿了博士,，是個天才,。但是我發(fā)現(xiàn)他的論文水平很低，所以堅持沒有收他,。”讓丘成桐意想不到的是,，“現(xiàn)在聽說北大已經提升這個學生做了教授,。這種事讓真正做學問的人真的很失望�,！� 丘成桐認為,，不重視本科和研究生教育的直接后果是,，形成惡性循環(huán)，使整體水平慢慢壓下來,�,！敖逃情L遠的事情，基本的東西沒有掌握,，就根本沒有前途,。”說起這些,，他十分著急,。 為此，丘成桐在浙江大學成立了數(shù)學英才班,，就是希望用先進的數(shù)學教學方法,，比如采用了美國大學一些先進的教學方法，來培養(yǎng)中國學生扎實的基礎能力,�,！斑x用美國的方法教并不是崇洋媚外。數(shù)學教學是沒有國界的,，我一定用最好的方法教中國學生,。” 國內學術風氣堪憂 在近年來和國內學術機構打交道的過程中,，更讓丘成桐憂心忡忡的是：國內學術風氣已經到了必須整治不可的時候,。 “學風很糟糕，我呼吁一下,，如果不重視這個問題,，中國科技的發(fā)展至少退后20年，如果這些基礎教育不重視,，問題越積越多,，以后會更難�,！鼻鸪赏┱J為,，導致教育重量不重質的原因，就是有些高校和主管部門喜歡用“文革”“畝產萬斤”的形式作為工作成績向上匯報,，卻完全不考慮教育的真正使命,。 為了說明整個問題的嚴重，丘成桐專門講述了兩個他親身經歷的例子,。 “在數(shù)學界有一個很重要的數(shù)學猜想,，100多年沒有一個數(shù)學家不想解開它，非常重要,。一個朋友在我的建議下做了很重要的第一步,。1995年,，我感覺時機成熟， 可以再沿著已有的方向,，做出有史以來第一流的成果,，于是拿到中國辦了一個討論班。這個討論班是開放式的,，吸引了很多青年學者,。但是后來有些參加的教授自己不想做了，因為他們考慮假如做這個事情,，寫文章時間就少了,，而每一年寫論文，創(chuàng)造多少文章才是他們關心的,，做這種費力的事情他們覺得劃不來,。盡管當時有很 多年輕的博士后很想念這個東西，這些教授還是不準學生繼續(xù)做這個研究,，怕論文數(shù)量不夠,。最后甚至硬性干預。自己沒有學問也沒有沖勁,，還不允許年輕人做,。最 后這個本來很有希望的征服猜想的計劃不了了之�,！� 于是,，丘成桐又找到廣東中山大學數(shù)學院朱院長繼續(xù)做這個研究。朱做出了很好的成績,�,！敖Y果又惹惱了當時反對做這個事情的一些人，對朱很不滿意,。 2002年在陳省身先生和我倡議召開的世界數(shù)學大會上,，大會給中國數(shù)學機構一些45分鐘的演講名額，結果他們自己定的名單全部是北京的,，還有一個是上海的,。其實就像奧林匹克100米比賽，朱的成績當時是有目共睹的,，但就是不容許其他地方有好處,。” 還有一件事更讓丘成桐耿耿于懷,。 “我的一個學生,，現(xiàn)在做了院士，剛畢業(yè)的時候不錯,，以后一塌煳涂,，錯了不愿意改，出錯的文章現(xiàn)在還掛在網(wǎng)上,，表示他的成績,。 “這個人現(xiàn)在既是國內引進人才，又是院士,，基金會什么都管,，平時許多人都怕他，他的固定職位在國外,，卻作為引進人才,，一年至少給他100萬薪水，還不包括經費,。但是他在好幾個地方任教,，有的年輕人學問比他好，但是薪水不到他的1/20,，在海外名校,，比如哈佛如果在9個月的授課時間里教授兼職是違法的，必須全職,，但是這個人卻兼了很多職,。這個人做學生時還是不錯，現(xiàn)在學問只是二流,，他在國外拿的獎都是在我的幫助和指導下取得的,，國內高校引進人才，給他大筆資 金,，可他全世界走,，來一個月到三個月不等，行蹤不定,。 “而且嚴重的是,，把我十幾年前的文章，基本上改頭換面,，又據(jù)為己有,，這種學風無疑誤導很多學生，因為看到不用花太多時間就可以做院士,。我批評他,，這個人還說我荒唐可笑。真是不道德,�,！鼻鸪赏┙榻B，當年他花了很多功夫培養(yǎng)這個學生,，“連我的兒子也沒有下這么大功夫,。太太都說我過分,。”畢業(yè)那幾年,，哈佛一位名教授告訴丘成桐,，這個學生抄襲他的論文，出于保護年輕學生的目的,，丘成桐并沒有深究,。結果愈演愈烈。 丘先生說,，這個人不光彩的記錄還有很多,，比如有年輕學者的文章，他看到不錯,，就要求把自己的名字放在真正作者的前面,，如果不從，在國內就恐嚇說,，以后不給你研究經費,，在國外則恐嚇說寫很差的介紹信，讓作者找不到工作,，導致很多搞學問的人很怕他,。 “聽說國內很多人怕他。學風壞到了這個地步,，作為這個人的老師,，我再不講話，其他學者就不敢做事了,。我有義務來澄清,。” 還是這個人,，在國際雜志上的一篇論文出了錯,，當時恰好有國內兩個訪問學者到丘成桐那里去，丘先生讓他們解決這個錯誤,，兩個禮拜時間,，進展很好，但是當丘先生說這是那個人的文章出現(xiàn)的問題時,，“兩個訪問學者嚇了一跳,，再也不敢做了，害怕那個人打擊他,。你看,，現(xiàn)在的學風有多糟糕！” 我們應該學習陳省身先生的學風 學風方面，身為數(shù)學大師陳省身的高徒,，至今丘成桐仍然對恩師的學風贊不絕口,，認為那才是做學問者應該遵循的方向。 “陳先生做學問也出過錯,，海外幾個學者提出來錯誤,，也沒有辦法，錯了就承認,。” 丘成桐介紹說,，上世紀30年代,，陳省身等人大學畢業(yè)到海外求學，學成后毅然全部回國,，沒有在海外留下,，但是拿來了世界最先進的學問，當時國內許多大學互相交流,，學風好得不得了,。 盡管當時條件很艱苦，陳省身的數(shù)學講義都是手寫和油印,，就在那種條件下,，陳省身幾乎看完了大部頭的數(shù)學巨著。最終作出了劃時代的貢獻,，包括華羅庚先生等人,，共同訓練出中國第一批數(shù)學高等人才。 就是在這些數(shù)學開拓者的努力下,，當時在1946,、1947年期間，中國第一批數(shù)學家出來了,，即便是現(xiàn)在看也是世界第一流的,。新中國成立以后，在華羅庚先生回國以后,，陸啟鏗,、谷超豪、王元,、楊樂,、張廣厚、陳景潤,、潘承洞,，這些人才相繼脫穎而出。丘成桐認為，在“文革”以前,，基本上中國數(shù)學已經接近世界一流,。但是后來大躍進、反右,，直至“文革”等歷次政治運動,，把這些全部破壞了。 丘先生對恩師至今念念不忘,。尤其是前輩大師那種學貫中西的氣質,，現(xiàn)今已經很難看到。而丘成桐本人就具有深厚的古文功底,，身邊常常帶一本《史記》,，早年寫就的 一篇古文曾被人們至今記得。其中,，“無奈華夏雖眾長城未修,，天地雖寬，瑕疵難容,，終究德不如歐美,，力不逮乎日蘇。根之腐亦,，枝葉不榮,，葉之枯亦，根基何 養(yǎng),？”更是振聾發(fā)聵,。 丘成桐認為，現(xiàn)在中國改革開放,，生活水平提高了,，應該有理由在學術上作出更大的成績。 畢生希望做成兩件事 英國數(shù)學家約翰·拉慈稱丘成桐是“華人數(shù)學界的領袖”,。在陳省身等一代大師離世之后,，重任已經落在丘成桐這代人的身上。 “領袖的工作就是確定方向,。我生平立志只做好兩件事情,。第一，作出一等的數(shù)學研究,，千古留名,；第二，為中國數(shù)學教育服務,，幫助中國成為數(shù)學強國,�,！鼻鸪赏┫壬f。 “迫切的問題,，是提高質量,。學風要徹底改掉�,！彼J為,，目前和國際優(yōu)秀大學比較，國內仍然存在較大差距,，需要迎頭趕上,。丘成桐饒有意味地說，“首先,，中國學生素質完全可以比得上哈佛的學生,。假如有好的導師和好的風氣，是可以有所作為的,。”但是他著重強調了“假如”兩個字,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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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(fā)表于 2015-5-24 23:01:1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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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(fā)表于 2015-5-25 07:02:57
